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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未都博客文章第321篇:葡萄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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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时候极喜欢吃葡萄干。水果分鲜果干果,我觉得葡萄干介乎两者之间。那时买葡萄干图便宜,有的十分牙碜,嚼得满口喀喀作响,实在难以下咽时就先用水洗洗,洗出一碗底细沙是常有的事,不足为奇。

去新疆前有个打算,把葡萄干吃够。鲜葡萄与葡萄干在我看来不是一类水果,没有替代的可能,我去新疆那年,鲜葡萄三分钱一公斤,今天说起来是天方夜谭。可葡萄干就贵多了,原因是葡萄干耐储存,便于运输,但我仍愿意了了童年时的心愿,吃够葡萄干。

内地人吃葡萄或葡萄干一定想去吐鲁番,那首歌《吐鲁番的葡萄熟了》太有名了。我去吐鲁番的路上一路哼着此曲,象丢了转的留声机,就那么两句,翻来覆去,可能把旁边的人都听恶心了。

但到了吐鲁番才发现晾晒葡萄干的葡萄和吃的葡萄不是一个品种,马奶子葡萄个大水分多皮薄,做不成葡萄干。做葡萄干的葡萄天生粒小无核皮厚,长出来就不适合生吃,非得加工成干才能风靡大江南北,铸成口碑。给我良好印象的葡萄干的原生态并不诱人。

以一般常识想象,葡萄干是晒干的,其实不然,葡萄干都是晾干的,见不得太阳。那是专门为此盖的小房,四处透风,工人将一串串的葡萄密密麻麻地挂在上面,让人看着十分悬,生怕转瞬塌落地上。新疆干燥的风钻进来,慢慢地将葡萄中的水份抽走,留下糖份,美丽饱满的青葡萄在这里一天天地干瘪,发皱,变得甘甜,与人生一样。

2008.11.2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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