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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未都博客文章第415篇:枣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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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城已满眼新绿,室外两件衣服有些穿不住了。漫天飞絮,通知人们仲春来临。我去朋友处串门,两棵硕大的枣树仍光秃秃的,毫无发芽的迹象,似乎春天与它无关。

枣树发芽总是在最后,北京的老城区枣树很多,鲁迅在西城的故居就有两棵闻名的枣树。先生在《秋夜》中开篇写道:“在我的后园,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,一株是枣树,还有一株也是枣树。”这种违反常规的写法被中学课本视为范例,告之写作者文无定法,随意并无不可。

枣树极耐贫瘠,故北方大地随处可见,只是树冠形象不佳。受气候原因制约,枣树长长停停,雨量丰沛之年多长一些,干旱时少长或是干脆不长,因而枣树总是看着疙里疙瘩,树表一点儿都不光洁,树形也比杨树少了挺拔,比垂柳少了柔婉,枝枝杈杈的,没形没样儿,如不结枣,枣树真找不出优点。

我小时候爬上过枣树,当然是为了够枣。枣是越高越甜,越够不着就越想够。枣树上常有一种虫子,俗称洋剌子,学名不知。身子绿绿的,长满绒毛,皮肤不小心一触及,立刻刺痒剧疼,抹什么药也不管用,我没少受其折磨。但洋剌子再讨厌也比马蜂强,枣树梢上常常挂有马蜂窝,一旦被惹怒,后果不堪设想。

北京的老枣树的枣都特甜,咬一口满口余香,如果允许吃够,不吃拉稀不算完。枣润肠,刺激胃,但幼时胃是铁胃,吃多少都不曾难受。每年夏初,先是沁人肺腑的枣花飘香,然后就是耐心等候秋天满树的果实了,枣花没有桃李苹果梨等水果那样怒放的花朵,花开时小到目不可及,但它依然能够结出让人怀念的果实。

2009.4.1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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